在展览开幕式当天,殖民展览迎来了最尊贵的客人——威廉二世夫妇。殖民展览虽然并不是一场完全由官方主导的国家活动,但在开幕仪式上帝国统治者的出现也从侧面说明官方十分看重这次展览。
皇帝的出现就像展览中的土著人一般,都作为吸引参观者进入殖民展览的重要因素。在皇帝夫妇及其随行人员参观完“东方展览部分”——开罗特别展之后,达到了殖民展览的部分。
威廉二世本人认为“德国的未来在海上”,但海军建造计划却不断受阻。他认为,“海军代表的身后应该有一支支持他的队伍,除了要使对海军事务一无所知的国会成员深入了解这项伟大工作的细节外,国家还需要唤醒人民群众的兴趣和热情,进而可以给国会的成员施加压力。同时,还要利用各种有影响力的新闻媒体对此进行大力宣传。”
因此,在殖民展览中,为了彰显德国在海洋上的成就以及打造“海洋上的帝国”的形象,策展人在鲤鱼池边安置了帝国海军舰队的大型船只模型、摩托艇等。这些“大家伙”吸引着参观者的视线,“轰隆隆”的汽笛声使民众仿佛置身于正在广袤无边的海洋上行进的海洋舰队中。
在展览开幕式上,皇帝按照计划出现在了鲤鱼池附近的水道上。当奥波斯普雷号出现在人们眼前时,桅杆上挂着紫色的帝国标志,战旗在船头飘摇。奥斯普雷号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船只模型以及穿着鲜艳的船员。
热情呼喊的船员和岸边成千上万的参观者翘首期盼威廉夫妇的到来。威廉二世站在甲板上回应着人们的热情。这一出场仪式无意是迎合了威廉二世的海洋帝国的梦想。
随后,伴随着第一卫队龙骑兵团的音乐声,皇帝一行人来到的是科学大厅,领事对整个展览做了简单的解释和介绍,威廉二世还特意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看起来他对展出的物品十分的好奇。
之后贝克引导皇后和皇帝来到了西非的“热带房屋”,尤其是餐厅部分的展品,令皇帝本人也赞叹不已。在参观完拥有众多民族志展品的殖民大厅后,大家一起移步来到了土著人展览的区域。“土著人村庄”的人为了迎接尊贵的客人,脱下原本披着的毛毯,穿上了他们民族最为“华丽”的服饰。
东非人表演了战舞,展示着彪悍的民族风气,参观者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来自喀麦隆的表演者展示的是划船表演,在组织者的安排下,他们还同德国人的船队进行比赛。
喀麦隆人在鲤鱼池中展示他们迅捷的划船速度,并伴有奇异的欢呼声,吸引着参观者的好奇心。为了向皇帝致敬,一位受过教育的喀麦隆人用英语问候了他们的皇帝:“嘿!嘿!嘿!万岁!”这一举动似乎在向公众表明土著人愿意臣服于德国的统治,认同德皇的权威。
皇帝对殖民展览所展示的东西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十分满意,他大概参观了一个多小时,并多次向阿伦贝格亲王和工作委员会成员们表示感谢和赞赏。参观结束后,威廉二世发表了公开演讲,他预祝殖民展览能够取得圆满成功,并补充道:通过这个殖民展览,足以说明他的“世界政策”的正确性。
威廉二世对此次殖民展览的高度认可和赞扬确实也成为吸引民众参观的重要因素,毕竟对普通民众来说,花50芬尼就可以看到令皇帝都赞叹和震惊的展品,何乐而不为呢。
但有学者认为,威廉二世虽然在参观过程中表现得十分满足,但也不应该夸大他的反应,因为他在19世纪末推行的帝国主义殖民政策只是为了服务德意志帝国的世界地位,而不是为了娱乐大众。但威廉二世决定参与此次展览的开幕式也可能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亲和力,提升自己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
无论如何,这场展览看起来在皇帝本人及其随行者看来,是了解德意志殖民帝国十分便利且合适的窗口,这也是对殖民展览官方的肯定。同时,威廉二世更是成为此次殖民展览另一块“活招牌”,吸引普通民众追随其脚步走进殖民展览。
年殖民展览在空间上被分为两个部分:西边(土著人展览)展示了永恒的、原始的殖民地状态;东侧(科学-商业展览)是由西方列强,尤其是德意志帝国建立和维护殖民地的各种工具和机构的展览,目的是干预、改变并改善殖民地未受影响的自然状态。
通过这个巨大的展览,策展人希望将这些来自自己殖民地的殖民产品展示给德国人民,以取代长期从欧洲竞争对手那里进口的商品。而对于德国观众来说,“我们的工业和技术的辉煌发展与黑人同胞的自然产品之间的比较”,尤其引人注目。这种设计独特、内容丰富的展览吸引德国人蜂拥而至。
据统计,年柏林行业展览总共接待了约万人次,其中最受欢迎的两个展区非“老柏林”与殖民展览莫属。“老柏林”展览大约共有万人次参观,而殖民展览在7个月内则接待了多达多万名游客,其中包括名学生免费入场。在年9月13日,当天参观者人数更是达到了人次。
这些数据足以证明殖民展览是此次柏林博览会上最受欢迎的部分之一。展览开幕一周后,有报刊曾报道称,参观展览似乎变成了一种社会义务,谁若还没有参观,谁就没有资格在“酒吧的老座位上与大家交谈”,而且会招来批评的眼光。
但这并不能说明展览完美无缺。一方面,在殖民展览中组织者并没能将殖民地生活清晰地区分“本土”和“德意志帝国”,这两个部分在建筑和展品上以有趣的方式重叠在一起。在内容上,土著人展览和“科学-商业”展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重合的部分,这其实也表明了策展人在表达自我与他者二元关系的时候遇到了困境。
另一方面,殖民展览也受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特别是因为一名杜阿拉人和两名斯瓦希里人在展览期间死亡这一事件。有人怀疑公众实际上并不能完全理解土著人的人种学和人类学展示,参观者也“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对展览中的事物进行‘枯燥’的观察”。
殖民化不仅作为一项文明使命被合法化,更是作为一种国内、民族和文化的责任,对于祖国的未来及其在全球秩序中的地位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德意志帝国不仅成为欧洲大国,也要作为殖民大国——这成为了合法化的口号。这也正是德意志帝国官方和殖民狂热分子组织此次展览的重要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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