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上交成为站在历史根基之上的优秀乐团
文
巍钟
自从各大唱片公司推出“包子”后，家里的好“包子”到了叠床架屋的程度，可依然没有刹车的迹象。这不，最近又添了几个“包子”，其中的迪卡公司一套64张的《维也纳爱乐乐团乐队作品集》，让我近日来爱不释手听不绝耳。
▲维也纳爱乐乐团乐队作品集
这套唱片收录了维也纳爱乐乐团和30位指挥合作，从年到年间的演奏录音。众所周知，维也纳爱乐乐团始创于年，从年常任指挥克劳斯与乐团团员因演奏新作产生矛盾拂袖而去后，维也纳爱乐乐团一直保持着不设常任指挥的传统。尽管如此，由于乐团的传统和地位，世界上的著名指挥都以与该团合作为幸事。所以这套唱片所记录的是一段极其辉煌的历史，站台的都是大名鼎鼎堪称翘楚的指挥大佬。比如：克劳斯、蒙都、门兴格尔、卡纳佩斯布许、埃里西?克莱伯、伯姆、库贝利克、莱纳、瓦尔特、卡拉扬等等，曲目也都是上乘之选，堪称用声音记录了维也纳爱乐乐团在20世纪的一段光荣史。
西方古典音乐从巴洛克时期开始，至今已有十分漫长的历史，因而其演奏团体——交响乐团在西方也大都有很长的历史，在他们那里动辄就是百年老团。这些乐团的历史为其演奏风格积淀了很深的文化根脉，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演奏风格。在大部分乐团的历史上都有和一位或多位指挥的较长的“蜜月期”，这些指挥大都为乐团的地位奠定了基础，进而使乐团跻身世界名团之列。
对此我们可以举出不少的例子，来证明几乎占据世界乐坛交椅的乐团都有这样的历程。
比如柏林爱乐之于汉斯?冯?彪洛、尼基什、富尔特文格勒、卡拉扬、阿巴多。
▲卡拉扬领导柏林爱乐乐团34年，是公认的该团历史上最辉煌的年代
列宁格勒爱乐的穆拉文斯基、泰米尔卡诺夫。
成立于年的纽约爱乐历史上的门格尔贝格、托斯卡尼尼、巴比罗利、伯恩斯坦。
波士顿交响乐团和库塞维斯基、明希、莱因斯多夫、小泽征尔。该乐团给人以圆润，非常平衡地近似于欧洲乐团的音色，主要得益于库塞维茨基时期的训练，由于库氏是学低音提琴出身，该音色特点因他对弦乐器的音响效果极为挑剔所致。
还有芝加哥交响乐团的莱纳时期，奠定了其铜管声部的特色而享誉乐坛。那主要是因为莱纳大量排练演奏了勃拉姆斯、瓦格纳、理查?斯特劳斯这些德国作曲家，以及巴托克和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而来。
▲莱纳以铁腕治团出名，使芝加哥交响乐团成为世界一流乐团
基于上述因素，西方的乐团非常珍视自己的历史，因为珍视历史就是看清自己的来路，就是为了珍视和保存自身乐团的特色，也就是保持了乐团在世界乐坛的地位。
又有人说交响乐团是社会的缩影，也是城市的象征。因而城市的历史及社会状况，可以在这个城市的交响乐团的演奏风格上有所映射。比如现今在世界乐坛赫赫有名的柏林爱乐，正式创立于年。与维也纳爱乐、纽约爱乐和伦敦交响乐团相比，历史较短。这主要是因为德国在历史上的落后。我们知道，在普鲁士处于压倒优势的情况下，俾斯麦于年成立了德意志帝国，德国才结束了动荡，成为了统一的国家。因为连年征战兵荒马乱的社会状态，是不会有交响乐演奏这种音乐形式的容身之地的。同时，经济的落后，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只有社会和经济的因素相配合支持，才有现代管弦乐团的生存之道。因而从乐团的历史也可以看出一个国家一个城市的地位。
和西方社会相比，在中国由于历史和经济的原因，交响乐团是在近代才逐步艰难而缓慢地发展起来的，因而各家乐团的历史都不长。其中，只有上交算上了上海工部局乐队的历史，成就了唯一一家具有百年历史的老团。我想从这点来讲，上交可以是说我们中国交响乐团的珍宝了。研究它的历史可以看出上海城市的变迁，可以总结上海经济发展的轨迹，而在艺术沿革和承继上，那就可以有更大的发现。可惜对比西方乐团对历史的态度和做法，我们似乎还有很大的距离。就以上交为例，我们对其历史的研究应该讲做得还远远不够。首先，以笔者陋见，除了一部由日本人撰写的《西方音乐家的上海梦工部局乐队传奇》，在年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外，似乎还未见有中国人自己撰写的有关上交历史的正式出版物。以上交这样一个远东地区首屈一指的百年老团的地位来讲，似乎很不相称。其次，听说上交原来的资料室有很多保存下来的很珍贵的历史资料，这点也在上述日本作者的书中被提到，但是对这些资料的整理利用是否有一个专门的计划？计划是否有专人负责落实？等等，都是所有关心上交人士的疑问。再次，和上面笔者提到的著名交响乐团的现象一样，无论工部局乐队还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新上交，都有一些指挥在乐团的成长中发挥了建设性的作用，如其中的富华、黄贻钧和陈燮阳时期，都是上交不可多得的发展成长期，那么我们是否有对此的发掘和总结呢？须知上交的艺术特色，比如弦乐声部的整齐柔和细腻优美，必定与这些指挥有一定的关系。那么，我们现在对此特色的传承和发扬光大上，又有哪些工作可做？
▲上海交响乐团经历了富华、黄贻钧、陈燮阳三个重要的历史时期
我想，我们因上交的百年历史而骄傲，并不是因为宣传和广告的需要，而是继往开来的迫切，是要把上交建设成世界一流乐团的需要。我们应该也可以从上交的历史中找出上交之所以成为上交的缘由，分析上交的优良血脉并加以继承，从历史的经验中为乐团的训练、经营、管理和发展找出有益的经验，使得上交真正成为一个站在历史根基之上的优秀乐团。
（《爱乐者》年3月31日第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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